見收藏家審時度勢後決定認命，黃赫這才憐憫地收起了嗩吶。不過他心裏倒也清楚，收藏家會選擇招供的主要原因其實並不在於嗩吶，而是……黃赫回頭，就見容映也和越鬥一齊走回了音樂劇場。

“餵，越鬥，有件事情我想問你，”收起嗩吶，黃赫的面上第一次露出了嚴肅的神情，“你為什麽之前沒有告訴我，你是適格者這件事？”

越鬥的面色頓時沈了下來：“你知道適格者的事？”

“我了解一些，不過沒有接觸到太深的層面，這家夥也知道些內幕，”黃赫指了指被捆著的收藏家，“正巧，這死變態現在願意招供了，我們可以整合一下手上的信息。”

收藏家糾正他：“是合作，謝謝。”

黃赫把手放在了側包上。

“……我招了，”收藏家自知自己在越鬥面前完全沒有一點勝算，與其負隅頑抗再被黃赫的嗩吶折磨一通，倒不如老老實實地坦白從寬，“有關‘領域’和‘適格者’的事情，你知道多少？”

黃赫冷笑：“怎麽著，你這招供就是先跟我套話？”

“當然不是，”收藏家頷首，神情鎮定自若，“那我就先跟你的同伴們解釋一下吧……我看那個拉二胡的，和先前彈琴的白毛小子面上都露出了疑惑的表情呢。”

容映也不置可否，而黎未朝卻是神叨叨地指著自己，忙問黃赫：“我的表情很明顯嗎？”

“隨著大宇宙時代的來臨，人類對宇宙的開拓也越來越快。只是在開拓的過程中，難免會遇上些‘突發情況’，有時候是來自反政府組織的反抗，還有些時候，則是來自異星上的原生生命的威脅，”收藏家微虛著雙眼，似乎是在回憶著什麽，“人類的開拓速度越快，所需要的能源也就越多。而蘊藏著豐富能源的小行星上，卻經常有人類無法應對的宇宙生物。”

“為了對抗這些威脅，人類也在發生著進化。作為大型戰爭機器的巨型機甲‘伽瑪’，也就應運而生了。”

“這種特制的戰爭機器擁有堪稱鐵壁的、能夠阻擋一切攻擊的‘領域’，在‘領域’的加持下，伽瑪戰無不勝、攻無不克。”

黃赫接過他的話茬，道：“但是，唯有擁有資格的‘適格者’能夠駕駛伽瑪。”

“是的，”收藏家大方承認，“那麽嗩吶先生，你清楚為什麽能夠駕駛伽瑪的，只有適格者嗎？”

在一旁看著的越鬥卻是突然出聲了。

“因為伽瑪其實並不具備‘領域’，”他戒備地盯著黃赫與收藏家兩人，不動聲色地站在了容映也的身前，手也按在伸到了背後，似乎做好了隨時動手的準備，“所謂的‘領域’，其實是適格者身上自帶的。”

收藏家點了點頭，補充道：“擁有優秀血脈的適格者能夠通過使用特制的藥物點燃信息素，從而激活領域，但在使用領域之後，適格者會因為信息素爆發而陷入發`情期。同時，信息素的爆發也能加快適格者的進化，在扛過發`情期後，適格者會變得更強。足夠優秀的個體會進化到不需要使用爆發藥物，也能自行開啟‘領域’的地步。”

越鬥看向黃赫。

黃赫趕忙做了個投降的姿勢：“別這麽緊張啊！越鬥，我是站在你這邊的。畢竟映也可是我的預定社員，我還指望著他成為唱片公司的一哥呢。”

“是的，‘領域’其實來自於適格者，”收藏家繼續道，“但是……問題就出現了。你們，應該都清楚黑域的規則吧？”

黎未朝搶答：“知道！在黑域裏的高危罪犯，只要抵達黑域的最下層，並且危險等級突破十一級，那麽他就能獲得免罪的資格，並且被聯邦招安為伽瑪的駕駛員！”

黃赫對黎未朝的搶答進行評分：“回答得不錯，但是我給打你零分！勝負乃兵家常事，大俠請重新來過。”

黎未朝：“……”

“但是按著越鬥的說法，‘領域’來自於適格者的血脈……黑域裏的高危罪犯中也許存在適格者，但更多的應該是沒有資格的人吧？”容映也托著下巴思考著，“那麽，就算危險等級突破十一級的高危罪犯被聯邦招安為了伽瑪駕駛員，那他所駕駛的伽瑪，也沒辦法使用‘領域’，充其量就是個大頭兵而已。”

容映也並沒有告訴在場的幾人自己的天使身份，以及他在越鬥身上見到的“領域”，與天使種固有的“防壁領域”如出一轍。

只不過越鬥的領域明顯不及他的裁決領域那般霸道，只能和尋常天使一樣，被動挨打而已。

如果這個大宇宙時代裏，存在著比越鬥更強的適格者，又或者越鬥的戰力隨著一次又一次的信息素爆發而膨脹，那麽是否會出現，領域能與自己的“裁決領域”相匹敵的存在呢？

“你說得不錯，不過有一點我得糾正你，適格者可是相當罕見的存在，至少在我所知的第五層，是沒有適格者罪犯的，”收藏家意外地看了容映也一眼，他還以為對方只是朵隨風飄揚的菟絲花呢，沒想到容映也居然也有在自行思考，“所以……答案你應該想得到了。”

容映也篤定道：“黑域的規則……是場騙局，對麽？”

聽到“騙局”兩字，越鬥的意志頓時動搖了些許。

他來到中央地帶，就是為了突破此地，然後狩獵高危罪犯，從而朝著黑域的更深處進發，最終抵達第十層，得到免罪的資格。

不過，偏頭看向沈思著的容映也，越鬥卻是又擺正了自己的想法。

就算黑域的規則只是場騙局，他也會想辦法離開這裏！

畢竟……他已經答應了容映也，要帶對方去看日出。

這是約定，也是他和容映也之間的聯系。

“但如果黑域的規則是場騙局，那到達第十層，危險等級突破了十一級的高危罪犯又會怎麽樣？”黎未朝聽得一頭霧水。

收藏家搖了搖頭：“這個我就不清楚了，我所知道的，除了有關適格者的事情，就只有這些了。”

而這時，黃赫的嘴唇卻是嚅動了一下。

“……有關這一點，我倒知道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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